【五越】逐月
*不写完睡不着，写完不知道在写什么系列
*感恩两位前线小记者的一手资料
*无聊的小短篇，谢谢阅读
*二月快乐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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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北京不仅迟迟没有落雪，甚至在这个月底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晴天，空气里飘满和煦的暖意，雾霾暂时谢了幕，单看得见剑刃一样的阳光，几经折射，透出云层。
阿越就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抵京。
和以往每次线下一样，他一个人出发、到达，下了飞机后就打个车往酒店赶。只是这次离家最久，行李稍多，他少见地拖了个箱子，显得笨重拖沓，倒是体验了一把长途旅行的感觉。
下午五点半，网鱼电竞里嘉宾已到了不少，阿越一一望过去，花开、黑人、童话……花舞剑还没到，他踌躇了一会儿，上去先打招呼。阿越人缘好，大家线上线下也都是熟人，逮着他便是一阵调侃，无非是胖了瘦了谁更胖之类的话题。
正你来我往打着趣，童话说，欸晚上大家聚个餐啊。他漫不经心地问有哪些人啊，童话于是开始点人头，你，花老师，我们几个，伍贰……
“啊？”
他一声惊呼就这么出口了，眼见童话疑惑地盯着他，表达欲却还没消停，干脆顺着说了下去。
“伍贰也来啦？”
他语气乐呵呵的，尾音都飘着，掺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喜。
“喏，不就在那儿。”童话向他的四点钟方向努努下巴，“可能西山居人手不够吧，休假员工也压榨。”
阿越转过头去，就看见隔着半个会场，一身浅棕色大衣的男人俯着身子，正在调试一台电脑，一群人围在他身边讨论着什么。
他好像又瘦了。阿越想着，眼睛有点转不开。明明跨年才见过面，他却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。一八年的一月发生了许多事，仿佛一切如旧，又都焕然一新，雪落南北，殊途者终于同路，如同千川汇入海洋。
晚上他们去涮羊肉，店里雾气缭绕的，锅里咕噜噜翻滚着的时候大家聊得也正欢，人挺多，十来个，三三两两扯着不同的话题火热朝天。落座时阿越就瞅着伍贰位置，成功地坐到了他左手边，此时看他正专心涮肉，借着有利地势赶紧凑上去抢话，贼兮兮地问道：
“你怎么来了呀？不是放你假了么？”
环境实在太吵，伍贰不得不抬高声音回他：
“太忙啦，叫我过来帮忙啦。”
“哦！”
阿越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理由，边吃边想了想，又有点后知后觉的恼怒，转头气呼呼地压低声音质问：
“欸，就不能提前给我讲一声吗？”
旁边的人已经开始猜拳，吵得人神共愤，伍贰听不清，啊了一声，隔着雾气阿越看见他好看的脸，原本线条硬朗、棱角分明，此刻柔和了大半，正茫茫然地看着他，眼睛像云中的满月。
阿越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讲不出来了，有种“欲辨已忘言”的词穷，半晌只嗫嚅道：
“下次，要提前跟我讲的。”
这次伍贰听清了，满月笑成了月牙，轻轻答了个好。
饭局接近尾声时阿越借口上厕所，去收银台结了账，回来时桌上依旧觥筹交错，无人注意他的来去，他不动声色地坐下，便见伍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他有些摸不着头脑，就听伍贰慢吞吞地问：
“去买单了？”
“啊？”
“要发票了吗？”
“没……怎么了吗？”
“我去付可以报销的啊兄弟。”
“……”
好蠢。可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。
久违了啊，会这样取笑他的伍贰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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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动当天注定十分忙碌，阿越在人头攒动的网咖里钻来钻去，不时有粉丝挤到他面前来要签名要合照，他也一一应了。暖气开得很足，他穿着要出镜的西装皮鞋，不免有点燥热，抓着空隙找了个角落的小沙发歇口气。
小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姑娘，挂着工作证，看来是官方人员，正在叽叽喳喳地聊着今天的工作趣事。阿越看着也觉眼熟，想必也是活跃在场馆的工作人员。他忽然想起，他在台上台下穿梭游走快一天了，竟没看见一次伍贰。
不懂就问一向是阿越君的风格，于是他凑过去请教道：
“嗳，请问你们知不知道，伍贰今天负责哪块啊？”
这些姑娘自然也认得他，这时便热络地接过了问题：
“伍贰啊？我们之前都不知道他要来呢！”
“……啊？”
“是的是的，他本来轮休的，结果谁也没告诉就来啦，我们都吓一跳。今天应该也没什么工作吧，我看他一直在那边包间里坐着啊，可能就是来玩的，顺便帮点忙。不过迷妹倒是真的多，一波一波的！”
谁也没告诉就来啦……
阿越抬眼望过去，人那么多，他找了很久，才看见某个包间里某张半露的侧脸。或是默契，或是巧合，那一刻伍贰正好也抬起头来，他们隔着泱泱人群对视，好半天，谁都没有移开眼，像在试探什么，可一切分明无需试探。
伍贰率先低下头去。
阿越的手机跟着响了一声，是短信提示。
时间：2018/01/31 周三 15:01
发信人：52
内容：马上比赛了？争取吃把鸡啊。
哇我阿越君还用争取，香酥脆皮鸡随便吃好吧。
他回复完，犹豫了下，又发了条过去：晚上有时间吃个饭吗？
那边秒回过来：有。
约是这样约好了，最后没时间的却是阿越。待到七点多匆匆忙完，中间还填了点淡而无味的工作餐，阿越已是一点胃口都没有。伍贰在门口玩着手机等他，见他无精打采地出来了，忍不住上去揉了揉毛，说你现在理解我加班的痛了吧哈哈，好了好了振作点，给你看个好看的。
他领着他望向天空。
阿越仰起头，看见一轮动人心魄的月亮。
她是砖红色的，无比丰盈、圆满，似乎生来如此，毫无罅隙；她又是黝黑的，听命于物理规律，逐渐丧失自身领地与光芒。可无人为此忧虑，因她终将破茧而出，翩翩地、皎皎地，始终眷顾这人间。
万顷宇宙，嶙峋星球，此刻都屏住呼吸。
他们站在河流一样的月光里。
152年一遇的奇观哪——
静静看了一会儿，伍贰赞叹了一句，就听阿越悠悠重复了一遍，“一五二年？”还把中间两个字咬得重了些。
伍贰从善如流地接了这个梗，说哎叫我干啥呀，就听阿越开始絮絮叨叨了。
伍贰你老实交代，到底为什么来北京呀。
我今天问了工作人员小姐姐，人家说这边不忙的，至少压榨在假员工这个锅西山居不背好吧。还瞒着我们谁也没说，哼哼，难不成是要……
“珠海看不见天文奇观啊，北京有。”伍贰煞有介事地打断了他。
“咦？”
“机票挺便宜的，三折。”
“哦？”
“还能现场围观杀猪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且，不是你说要一起吃吃喝喝的吗？”
“我那是让你请假！不是让你休假了还来上班！你是不是傻啊？”
“有加班工资的，莫慌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
“假的。”
“？？？”
阿越没问着正经答案，表情仍是气鼓鼓的，却看见对面人胡说八道完了自顾自就笑起来，看起来那样高兴，仿佛刚中了全银河系最大数额的彩票。
——唉。
哪有那么多理由，只是因为你在这里，我追着月色就来了。
-Fin-
